他记忆向来好,这是哪一版本的古书、从什么渠道得到、在哪年因为什么缘故送给她、他题了什么字,这些不需要确认他全都知道。
谎话流畅地从安戈涅唇齿间滚落:“最后提到我每个月在王宫里待两天的事,我想到时候我怎么都不会在老地方留宿,估计之后也没机会了,就临时起意去看了看。”
这么说的同时,她突然有种难言的懊悔。
他知道她在说谎,她也知道他会看破,这样心照不宣的游戏有什么意义。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,如果他不问她也不解释,这件事可能真的就这么过去了,任由他一个人去猜起因经过。
“哦?”艾兰因手指顺着书封上凹凸的浮雕花纹走了一遭。
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,完美到她都险些被骗过去的矫饰眨眼间崩落。再看向她的时候,他似笑非笑的柔和表情底色很冷:“翻东西翻了那么久,最后只带回来这一本?你说过就把它放在床头,应该不需要费力找它。”
安戈涅胸腔里像有一块大石猛地悬空。
她凭着本能继续圆谎:“其他东西我都看了看,如果要带,最后哪样都得打包带上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你也没必要特意把这本带上。”
这话没法接。
艾兰因唐突却从容地转入新话题:“你应该很累了,身上又难免沾了脏东西,吃饭前还是先去洗个澡。”
“也可以。”安戈涅不和他争辩。
她往楼上走,艾兰因也跟着上楼。她身后的脚步声轻到可以忽略不计,但紫罗兰熏香的信息素存在感却随每一步暴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