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毛巾中,声音有些闷:“怎么?他情绪不好?谁惹他了?”
话出口她就有些懊悔,或许是疲倦,她疏忽了。这个下意识的反应等同提醒西格,她对艾兰因了解到了什么地步,只从他人转述的细节里就能判断出他的态度。
西格果然又停顿了片刻,再出声时话语难得带了些嘲讽:“他不得不留在首都星善后,原本就不太高兴。可能抵达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,加剧了他不愉快的情绪。”
安戈涅穿上衣服,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,而后肩膀搭着毛巾打开浴室门,和西格打了个照面。他很自然地转身拿过厚实的居家外袍,披到她身上,意图这次不再委婉:“你需要休息,让他冷静一下再见面也是好事。”
她摇了摇头。
艾兰因会把情绪摆在脸上本身就是一种表态,一种催促。
“我本来有很多事要问他,”安戈涅伸手碰了碰黑发青年的脸,“但他可能不会愿意和你当面说。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?等今天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结束,我们再好好梳理状况。”
“我们”这个词让西格的表情缓和了些微。他替她擦干头发,他没那么习惯做这件事,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笨拙:“好。”
他又逐条补充:“我会继续盯紧安保,派人追踪路伽,他的追加通缉令也已经发布。他既然受伤,孤身逃亡的话筹措医疗物资时肯定和人有所接触。地下基地里的数据也在抢救,希望他们没有别的据点。”
安戈涅阖上眼帘:“哥利亚的情况怎么样?”
“义眼手术正在进行中。左手的伤情还要继续评估,如果能够修复神经,不一定需要换义体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她没有追问更多细节。
“这次……多亏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