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西格一方能够接受新君登基的底线。
安戈涅平静地坐在那里,看着观众席中眼神乱飞,也看着艾兰因起身、退到旁侧。她这么一动不动大半是无可奈何,王冠毕竟有重量,动作太猛烈都有可能让它挪动乃至倾覆。
而她还要这么维持着庄重的姿态,接受其他代表的宣誓。
“女王万岁!”
她听到同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说,直至心脏和耳朵都不再对它起反应。
半小时后,安戈涅在司仪的左右搀扶下再次转入屏风后。
铠甲一般箍着身体的华服要脱下,赤心冠冕也要放回珍宝盒中。她接下来会换上更为轻便现代的装束,戴日常用的小王冠到外面广场上检阅军队,接受亲卫队和更远处民众的欢呼。
随后稍事休息,接着就会是在东侧宴会厅举行的晚餐。
之后的流程在安戈涅脑海中滚动,她张开双臂,像个人偶般任由周围人解开礼服换上新的,眼神有些失焦。
随着华丽的外袍彻底褪下,身上的重量减轻许多,她不由长长舒了口气。
最艰难最容易出岔子的仪式部分结束了。安戈涅之前做过很多预案,设想过假如有激进的反抗军人士在仪式正中站出来抗议、或是拒绝对她宣誓,诸如此类,各种意外状况下他们该如何应对。
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,之后就是相对轻松的应酬。
列席参加晚宴的宾客名单虽然长,但她在上首坐着接受搭话就好,也不需要急着对王国的未来做太多表态,免得西格那里的人感到她野心勃勃,而他们被她当作登基的工具用完就丢。
也许是身体到精神都放松了,胃袋突然开始收缩,安戈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