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戈涅坐在惯常的位置,却好像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摆放,她等管家问了第二遍才匆忙答:“我都可以,麻烦了。”
管家短暂离开会客厅的数分钟,安戈涅两次站起来,想要闯进走廊另一边的主卧。她没法解释这种冲动,只是无凭无据地觉得或许推开那扇门,她就会看到熟悉的身影,然后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。
安戈涅第三次想要起身的时候,管家先生端着满满当当的托盘回来了。
小蛋糕,咸口三明治,迷你浓汤,奶酪和水果拼盘,热可可,茶……这一桌的东西虽然每样分量不大,其实在安排上大失水准:
缺乏条理,品类严重重复,更像是把她平日里喜欢的东西全都凑齐,仿佛没有下次,一个劲地、过于用力地往她面前堆。
“太多了……”她轻声说。
管家摇头,为她斟茶:“没什么新鲜食材,仓促之间实在来不及给您准备像样的晚饭,只能这么凑数,请您见谅。”
安戈涅举起茶杯,杯中暖棕色的液体随指掌轻颤晃出一圈圈涟漪。她慢慢地喝,用杯子档住眼睛,尝不出味道。
她努力吃了一点东西,朝管家颔首:“你也坐吧。”
“这可不行,请您不要为难我了。”对方坚持站在侍餐时的靠墙位置。
实在劝不动,她只好专心吃东西。
或许是因为确实有接近一整天没好好进食,安戈涅居然将所有东西都消灭干净了。最后她其实有些勉强自己,却还是强忍着恶心继续咀嚼,那样子仿佛在将食物之外的某些东西一起撕咬吞咽下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