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勾勾地瞪视着熟悉的陌生人,仿佛无法理解他刚才所说的话。但也只是仿佛。所有的疑点因为这个意外的解答连接为图样, 谜底呼之欲出。
她于是拒绝直面它,让思绪在彻底明晰前强行停下。
白银侯爵安静地看着她,像在等待她终于放弃,接受她自己讨要来的真相。
“我需要更多说明,”安戈涅听到自己略微打颤的声音,“你的意思是,我也是某个人的——”
她唐突地顿住, 缓了片刻后,才艰难却清晰地重新构建词句:“所以, 我不是被迫离开戴拉星、在首都星遭到投毒的利丽,我……只是那个利丽的复制品?”
‘艾兰因’银色的眼睫缓慢翻动,他注视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到一丝不该存在的哀伤。他不赞许她的用词,却没有立刻纠正。
等到终于出声时,他的应对仍然是冷静、乃至冷酷的:“是。如果你一定要把这种技术称为复制的话。”
安戈涅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,吸气吐气,吸气再吐气, 可她还是感到自己像在巨大的鱼缸里溺水, 像沉入流沙的风暴, 在窒息边缘危险地摇摆。
与此同时,她的唇角却不由自主翘起来。
她才刚刚信誓旦旦地声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艾兰因。那么以同样的道理推论, 她……又怎么能够算是利丽?
即便如此,她还在追问,用更多的问题确认早已摆在面前的定论;或许内心的某个角落, 她依旧止不住地期冀,希望能够有哪一问能换来一个否定, 让她的自我认知不至于彻底完全地粉碎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