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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雪在房顶上铺成画纸,青烟袅袅,与灰白的天空一起作画。

飞鸟三两只,越过炊烟惊叫。

“咔嚓——”树枝在手中被折断。

门外也恰时传来动静。

厨房里的光被挡住了一部分,戚昔侧头,入目是院子里闲逛的马。

目光收拢,才见人不知何时到了门边。

又是一身黑,不出声跟影子似的。

“稍等。”戚昔道。

燕戡没见过这样的戚昔。

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小公子,此刻却坐在灶前的矮凳上,有条不紊地烧火。

他目光专注,手被火光熏得微红。因为用力,手上青筋凸起,瞧着只剩骨头了。

手背也沾了灰尘,像受尽颠沛流离的落魄金玉。

燕戡见他起来去灶台忙碌,大步走进去坐在矮凳上。

他身量高,腿也长,这么坐着膝盖都抵到胸口了。瞧着局促又委屈。

戚昔揉面的手微顿。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男人的头顶,瞧着那玉冠染了火的橘芒,难得好心问:“吃了吗?”

燕戡如实答:“吃过了。”

戚昔点点头,不再问他。

两人一个烧火一个做饭,没有言语。但目光偶尔对视,也算有点交流。

戚昔做的饺子。面皮已经弄好了,只剩下包。他做得不多,所以也快。

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,好比在宣纸上作画。看着都赏心悦目。

燕戡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,心中涟漪四起。

一个伯府的少爷竟然如此精通庖厨。放在京都,这样的人找不出来五个。

也不知道他是在伯府学会的还是到这里学会的。

胖嘟嘟的饺子下锅,戚昔撑着灶台,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
燕戡瞧着他与灶台颜色对比明显的手腕,憋不住道:“瘦了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