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有什么好呢?他想。
或许是山里渐渐有吃不尽的野菜;或许是运气好能抓到溪水沟里的鱼解馋;
又或许是春雨里劳作的农人播下种子,种出秋日的粮食,冬日时能看他可怜份儿上匀他一口饭吃。
时日久了,他都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。
对了,他现在长大了,决定要回去。可惜运气不好,被大雨拦了路,连人带车葬在了泥石流下。
戚昔拢着被子,双目怔怔地看着门外的春雨发呆。他用力地呼吸着,胸中的憋闷感让他难受极了。
燕戡端着热乎乎的饭食进来,搁在桌上。
见戚昔的样子,他目光一沉。
床上的人只穿着白色的中衣,肩膀没被盖住。目光惶惶,像魂魄游离在外。
燕戡手猛然一握。面前的人像抓不住似的,让他心慌。
“夫郎……”
“戚昔。”
连续两声,才唤回了人。
燕戡敛了不安,他将人被子盖好,温声道:“外面下雨了,刚刚在想什么?”
戚昔眨了眨眼。“燕戡。”
“在。”燕戡握住戚昔的手,扶着他坐起来点。
“燕戡,我没有能力养好他。”戚昔忽然低声道。
他想着自己短暂的上辈子,没有聚焦的眼中充斥着茫然:“我好像连自己都没养好。”
“我养,你我也要一起养。”
燕戡眸色沉沉,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他把衣服给戚昔穿上。无意看到他的腿,眼睛一眯。
“肿了。”
戚昔机械地重复:“肿了。”
头上一阵暖意,腿也被大手拉过来的被子藏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