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屋子里,燕戡拿了一把扇子坐在戚昔身边。他手腕转动,轻扇着的扇子,看清风捧起戚昔脸侧的碎发。
蝉鸣声声,风从大开的门口送进来。石榴入画窗,午阳渐藏。
雕花大床上,清俊公子侧卧闭目。
长眉舒展,红唇微张。脸上绒毛浅软,细小的汗珠被蒲扇扇起来的风吹散。轻薄的夏衫堆积在身侧,只余一身清爽。
燕戡看着看着,不自觉翘起唇角。
他家大公子啊,合该细养。
下午,炎热稍稍褪去。
东城的巷子里,石头围栏围起来三户人家。
正对着院门口的那家房子外,被太阳晒得黑黢黢的小孩坐在屋檐下。
他两个小手捧着肉嘟嘟的脸,看了看自家新盖好的房子,又望向院子外面。慢悠悠一叹。
隔壁屋,躺在自家门口吹风的人见了好笑。
“铁树,又在愁什么啊?”
小孩鼓起腮帮子,一把拎过身旁的葫芦往嘴里灌水。咕噜咕噜喝饱了,随意抹干净嘴巴,有气无力道:
“叔,现在是夏天了对不对?”
邻居大叔眯眼望着天上那瓦亮瓦亮的大太阳,笑道:“这么大日头,你娃子傻了?”
小孩郁闷抱膝:“那为什么大哥哥还没回来?”
大叔知道小孩说的是谁。之前他家卖不出去的葫芦还被搜罗着卖给了那小公子。
他摇摇头,道:“你去酒肆看过吗?怎么知道他没有回来。”
“对啊!”铁树瞬间站起来,“那我现在就去看看!”
“阿爷,我出门一趟!”他冲着屋里喊。接着光着一双脚丫子冲了出去。
“诶!你这娃子!穿鞋啊,地上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