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至在重伤的日日夜夜里,我做了个梦,那梦惆怅绵长却又那样的急促,我梦见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,什么都不懂,天真烂漫的活在父兄们的庇佑下长大嫁人,而我战死,我的儿子,我的弟弟们全都战死,只有你,只有你活在了人世间。”
衮代缓缓地放下了手,将那药汁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。
看向了大哥那消瘦的面容。
“大哥,无论我是谁,是你口中的幻影,是草原上人人敬仰的神女,又或是你梦中的那个女子,都不重要。”
“我活在这里,学了医术,看见了我所看见的,说了我想要说的,也尽力的不要命的救你,救我阿玛,救哥哥们。”
“你们死一个,就是要我一次心血,你们走一个,就是我衮代枉费这一身的医术,若是你们都死了,我衮代活于世间又有何意思?”
“救你们,也就救了一次我。”
阿古巴颜闻言,第一次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小妹。
他依旧凌烈的剑眉皱起,看着一脸淡然的小妹。
“胡闹!”
“我胡闹,我胡闹!”
衮代猛地起身,她今日穿着一身杏色的窄袖对襟暗绣格桑花的衣裙,这一身衣褥本将她显得高雅而又温柔,可在此刻她那张明艳的面容却骤然凌然,使得她如一朵艳丽却又冷淡的冷剑一般。
“阿古巴颜,你活了这么四十几年,什么没见过?”
“你大可以试一试,我看你很想和梦中一般死去,那你尽可去试,看我衮代是否苟活于世,还是一弯刀割了这世间的牵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