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深夜,一个身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,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,他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。
盆边还搭着干净的帕子。
床榻上的女子睡姿竟是和她素来冷淡端雅的模样不同,她趴在床榻上,右腿弯曲,脚背蹬在左腿上。
左腿倒是打直,甚至有些刻意的侧着。
努尔哈赤的手一顿,他放下水盆。
蹲下身子,目光落在了那令血色沁湿的裤腿。
这伤口明显有些不对劲,努尔哈赤却蹲在原地犹如一尊雕塑一般没有动。
这间屋子他其实来了很多次。
听说,衮代的屋子里是莽色督珠子乎亲手装置的。
春日里,淡青色的帷帐层层叠叠,在床榻内的墙壁上画着吉祥的图案。
屋子里的炉子烧的通红,挂在门口的火把在微风吹拂下轻轻的摇晃,两人的倒影在墙上随风晃动着。
他一直保持着方才的模样,就那么蹲跪着。
屋子里的几道呼吸都轻轻的,不闻一点儿的响动。
女子侧着脸睡着,那张白嫩的面容带着酣眠的红晕,发丝有些凌乱,几缕黏在眉梢,落在带着几分绯红的眼角处。
男人的喉结轻轻的滑动,他的眼眸直直的落在她的面容上,许是深夜无人,这昏暗的火光令屋子里格外的静谧。
男人的视线是这样的放肆,他的神情带着毫不遮掩的深情。
直到女子似乎是有些疼一般,左腿轻轻的抽了抽,眉头轻轻的蹙了蹙,却没有醒来。
男人的身影终于是动了动,他起身,走到了放着的药箱处,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