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凛迟疑了一瞬。

菌菇类最是容易吸油收味，煮了这么久, 估计已经完全浸透了辣意。楚承能吃吗？

想着, 他自作主张夹了一块虾滑，递到对方嘴边。

楚承见状, 笑意盈盈地张嘴。

极致的麻辣瞬间从舌尖涌上鼻头, 恰到好处地展现虾滑的鲜嫩。

——味道好极了。

但楚承却被辣得从脖颈到眼眶都红通通的, 看起来好像受了欺负一般，可怜兮兮的。戚凛甚至能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睛, 和额上细细的热汗。

看来, 楚承果然不能吃辣。

然而下一秒, 便听楚承说：“还想吃鱼片。”

戚凛下意识去清汤锅里夹。

“要辣的。”

楚承打断他。

戚凛抬眼：“你确定？”

楚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

戚凛无奈, 只能又去辣锅里夹了一块饱蘸着辣油的鱼片送到他嘴里。

鲜美的鳕鱼片正当鲜嫩, 还不含鱼刺, 就是辣得楚承龇牙咧嘴, 本能地吐舌头。红艳艳的小舌只露出前头三角状的软肉，配上几要溢出的露水似的眼泪，仿佛聊斋里勾人的美人蛇，看得人惊心动魄。

戚凛捏着筷子的指尖颤了颤，喉头上下滚动, 目光发直地盯着他的舌头：“真的那么辣么？”

楚承闻言嗔了他一眼, 水汪汪的眼珠子好似在反问：你说呢？

戚凛默然。

楚承拿纸巾擦了擦额上细汗，大约是舌尖还肿着, 声音听起来软软的：“我要奖励。”

戚凛只觉心也跟着麻了一下, 不由自主地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