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业障缠身,决心修得缚厄道的那一刻起, 他就无路可走, 无路可退。
他是行在漫无边际深海里的一叶浮舟,巨浪推着他前行, 由不得他后退半步。
在刚开始认清心底奢望的这一刻;也同时看清了结局。
寂珩玉侧过头。
她黑色的发丝遮盖住白皙修长的脖颈,侧脸皎皎美好。
寂珩玉曾在幻境中匆匆窥过她以往的生活。
她该是活在那个世界的, 该是大方明媚,和那些少年般一步一步走向所谓的“学堂”和“未来”。
寂珩玉想, 若有可能,在缚厄道开启之前, 他送她回去。
“手给我。”
“啊?”
寂珩玉重复:“解咒。”
她先是思绪一滞,旋即狂喜袭来。
桑离一个激灵跳起来,像做梦一样:“你、你拿到厌惊楼的血了。”
“嗯。”
桑离又犹豫着问:“你真把他杀了?”
寂珩玉说:“哪有那么好杀。”
桑离的肩膀立马耷拉了下去。
也是,厌惊楼怎么说也是魔尊,修为不比上重天的神仙们差,寂珩玉杀死的估计是他的傀人。
桑离记得,厌惊楼用自己的心尖血做了十二个傀人。
她免不得一阵低落,撩起袖子乖乖把自己的手递过去。
寂珩玉取出小瓷瓶,将那滴血倒于她掌心,以灵力驱使,让心尖血顺着血管缓缓游至她的心脉处,再掐动灵诀,抬眸观察着桑离的反应。
先是心口一阵绞痛。
很快痛楚游动至丹田,火烧火燎的感觉加剧,喉间腥甜上涌,她佝偻着后背吐出一大口血,在那滩血水里,还混着一个很小的人形娃娃。
咻地一下,娃娃触地生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