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婉凝眉心舒展。
冰凉的双手轻缓拉住春玲的手腕,嗓音细细地:“春玲,你不要觉得我坏。我想活下去,我只有活下去,才可护着你,护着我们。”
她轮回百世。
进过畜生道;也走过人间道,每一次都是穷困潦倒,受尽欺凌,每一世,又带着上一世的记忆,痛苦层层叠加,到最后,她已经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了。
厌惊楼和梵杀花就是她最后的依仗。
她要挣脱云泥,独坐高台,她要永生在这高台之上,迎众人朝拜。
桑离快速回到别苑。
未进大门,一股不同寻常的腥气扑鼻而来。
她用力嗅了嗅,闻起来像是血。
谨慎起见,桑离没走正门,选择翻墙而入。
院中景象让她大为失色。
血痕斑斑,满地狼藉,她的毛驴倒在树下,腹腔剥离,脏腑肠肚流得满地都是,框子里尚未吃完的胡萝卜洒在它蹄子四周,让她一阵眼眶发酸。
如今也顾不得毛驴。
她冲进屋内,越过花瓶碎屑,看到床上有一片挣扎的痕迹,还有一根朴素的簪子散在脚边。
桑离捡起簪子,确认上面残留着柳柳的味道。
她笃定,是有人想利用柳柳要挟她。
除了崔婉凝,桑离想不到第二个人。
胸腔如同塞满棉花,闷沉沉地让她呼吸不上来,视线越过门外,随她一路的小毛驴此时正凄惨地倒在角落。
她手骨作力,近乎要捏碎那根细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