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惊楼立碑时特意施加了术法保护,三千年来风雨不袭, 就连墓前的那朵野花都维持着初生的模样。
——从自以为找到她后, 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。
他自以为是的深情, 实则比杂草都低贱。
厌惊楼也去过桑离在崟洲的别苑。
这里真是小, 处处映着凄凉和主人对她的不在意与漠视, 院中枯败得像是他干死的心。
闺阁里满目狼藉, 从桑离离开到现在, 竟无人前来收拾。
厌惊楼恍惚了瞬间, 清扫本就是一个咒法的事情,他却没有那样做, 鬼使神差的找来扫把和抹布, 细细擦拭清理着地板的每处角落,每一张桌椅, 门窗,就连阶梯都没有落下。
他找到了桑离遗落下的簪子;
放了好久都没有穿过的衣衫。
落在枕头上的一根黑色的头发。
厌惊楼捻着那根发丝于鼻下轻嗅。
不知是真的还残留着气息, 还是思念成疾产生的错觉,他竟真的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。
厌惊楼找出锦囊, 小心翼翼把它装进去,放置胸前。
他从未觉得在崟洲会这般难熬。
比起痛不欲生, 过度平沉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把他拉入那不得挣脱的深渊。
他时而想到落婉婉,时而又想到桑离,还会回想五百年来的所作所为。
这些记忆密密麻麻,足以把一个强大者压垮。
也许只有死了才能偿还这一切。
对,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