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他起身离去,桑桑忍无可忍,一把拽住桑宁袖口,神色狠戾:“你搞什么?”
桑宁同样压低嗓音,“没大没小,怎么和兄长说话呢?”
他拿捏起兄长架子,桑桑也不甘示弱,“我才是天泽川的王,你该听我的!”
“在外面你就应该听我的。”
“放屁——”
“你再和我说一句脏话试试?”桑宁堵住她口鼻,温润褪去,只余愠然。
桑桑还是有点怕哥哥的,畏惧地缩了缩脖子,可是又不肯服软,一双眼睛瞪老大,想要以此逼退他。
兄妹俩僵持不下,谁也不肯先退让,直到寂珩玉的身影从厨房出现,桑桑才反手抱住桑宁,埋在他怀间假装啜泣。
别说,一个哭一个抱,画面确实有几分兄妹相见时的动容之情。
寂珩玉眸光闪烁,忽然气不岔。修道以来,他多是心如止水的,从未想过会有一日,这样微小的琐碎事都能让他心头烦躁。
若桑桑真有兄长依护,他自然为她喜悦。
然而桑桑未回来时,桑宁对他说了许多。他说他们本是高门子弟,直到战乱分离,他上阵杀敌;其妹不知所踪,如今辗转多年找到她是幸事,自也感激寂珩玉七年来对她的照料有加。
寂珩玉不是傻子。
桑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她本是云端锦绣;而他凡尘俗子,怎可与之相配。
仙云之上,他是剑道魁首;仙云之下,他碌碌无为,便是生活也要依仗娇嫩的妻子,站在桑宁的立场上,的确不会将妹妹倾许给这样的人家。
可桑桑呢?
寂珩玉早已沉浸在这琴瑟和鸣的闲云生活中,眷恋与她的每一日,自私地希望桑桑永远伴于身侧,直到她老去,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