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点好一切,确认没落下东西,沈妤推开窗,足下一点一跃上了房檐。

王府里哪里会有人值守,何时会换值她早已摸得熟透了。

一身夜行衣融进夜色中,形如鬼魅,几下就避开值夜的人,翻出了王府。

“殿下猜得太准了,时雨果然是从这里出来。”

沈妤正越过围墙,忽然听见这么一句,落地时差点没站稳。

她扶着墙望着黑漆漆的巷子,那里人影绰绰,接着亮起了光。

近卫一字排开,有十好几号人,一个个面色凛然,看着倒像是来抓贼的。

谢停舟立在中间,一身绀青色袍子,袍边的云纹被灯笼映得泛着流光,当真称得上绝世而独立。

可沈妤此刻无心欣赏。

她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谢停舟抓了个现行,又想着王府那么大,他怎么就猜到了她要从这里出来。

难不成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?

谢停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半晌,他往前迈出一步。

沈妤如临大敌,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,“你不用劝我,葛良吉明日就要处斩,这一趟我非去不可,若我用全力,这些兄弟未必能拦得住我。”

谢停舟面色不虞,“你以为葛良吉会开口吗?他既在殿审上就一口咬死,又怎会轻易开口。”

“总要试一试的,”沈妤严肃道:“试一试才不会后悔。”

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,谢停舟知晓,去了就算葛良吉不开口,她也尽力了,可若是不去,她心里就总惦记着。

就像他曾告诉过她的话,但求问心无愧。

谢停舟轻叹了口气,走到她面前才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