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们在附近的小旅店里休息,外面枪声和炮火声远远传来从我这里还能看到星星。
我睡不着,捏着被子角问他:“维萨里奥,那么多人想让你给他们做事,你怎么不去啊。”
他背对着我,银发在月光下是软乎乎的奶白色,我悄悄摸了一把,往上面蹭蹭,直到听到他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话。
维萨里奥·瓦西里耶维奇·乌里扬诺夫说:“你是我老板。”
我是你祖宗还差不多!哼,你以为这样就能敷衍我吗?虽然他没好好回答,但我也没继续问,就平躺着看窗外被云层笼罩的月亮。
我想小学老师教的,月是故乡明,看到月亮就会想起故乡,虽然我家里人给我办了葬礼,据说我亲戚朋友同学老师全知道了,但这不影响我还是打算回去。我妈说人总得有个根儿,不然名字是假的、身份是假的,说出来的话是假的,那还有什么是真的?
“维萨里奥,你是不是想家了?”我小声问他。
他没回答,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那之后我们没再谈这个话题,他也不管我喝酒了,但自从没人管我也不想喝了,幼崽的叛逆正在过早觉醒,迟早要成为一棵参天大树。
我还心心念念地记得染头发这件事,但找到正常营业而且功能还比较齐全的理发店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,当时师兄已经把要这茬给忘了,完全没这个需求,但我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