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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时间的末端窥视他的源头,却发现那段过往已经被他生生截断,埋葬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;但我想他总会想要去哪里、回到哪里,听到从遥远记忆那头传来的老旧汽笛声,以及被忘在车厢里的《罪与罚》。

瞧,我想,我知道你在哪里。

他看我看了一会儿,说随你怎么想吧,等下个月就回去,这里不适合你。

我说我是来工作的,没打算就这么回去,而且就算要说,这里到底不适合谁呢?我在哪里都一样,因为我们到哪里都没有什么不同。

“你说的工作,”他说,眼底有某种晦暗不明的色彩,“是间谍。”

可以这么说,但一想到上海分部到底是什么情况,我就没有说我是来搞这个组织的底气了。毕竟要从这里套经费,想来想去这个组织也没什么威胁,就跟噶韭菜一样,养了一年又一年,割了一茬又一茬。

于是我想了想,才说:“不,我是来交流学习的,学校给我推荐了新的工作,来一家历史研究所做学术交流,这才是我的工作。难道我们不一样吗?”

“时有夏,”他又念了一遍我的名字,就像是在舔舐这八年来将魂灵切割成碎片的伤口,等到时间快要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凝固,他才半是嘲讽地说,“我们不一样。”

我看他。

我说,不一样吗?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如果我们不一样,你不会出现在这里,也不会见到我。

这场对话的末尾是伏特加打电话问我们谈完了没有,我说快啦,我这就带着师兄私奔回老家,你不用等我们了,当然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寄点喜糖……

然后手机就被师兄抢走了,他说伏特加,不用听她的,现在过来接我。我依稀从电话那边听到伏特加说他知道的,大哥,那边分部来的都有点问题,他已经有深刻体会了云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