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住往下流。
然后,其实该去院子里晾头发的。
但一点红不大想在外头呆太久,于是又换上了刚刚花了一钱银子在成衣店买的一整套新衣,腰带一勒,长剑一别,垂下头去,用一根平平无奇的发带把湿润的头发高高束起,抬脚踏出了澡堂。
一阵金秋的风吹来,送来几星金黄色的小花,与一阵醺人的桂花甜香,他的身上穿着浆洗得很干净的新衣,洁净的皮肤上散发出一点只有自己能闻到的、隐秘的药材清香,这令他觉得很满意。
但唯一不满意的是……
一点红又想到了中午他教训完江老三之后一扭头,看见秦蔻的神色……那是一种欲说还休的神色。
……她是害怕了么?
一点红的肌肉忽然止不住的缩紧,他仰起头来,闭了一下眼睛,喉头滚动着,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。
街面上,青石板路在向前与向后的延伸着,昨夜下了一场如牛毛般细的小雨,经过半日的太阳,此刻的青石板路上,已全然没有了湿润。
清风拂面,带来一声长长的、苍老的吆喝,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婆,肩上扛着扁担,两个竹筐一晃一晃,在卖熏鱼与腌渍金花菜。
一点红上前,用一块碎银子,带走了一点用来配粥的腌渍金花菜与一片荷叶包着的熏鱼,姑苏的熏鱼不属于正菜,若要说定位,可能与川省的冷吃兔一样,是冷盘。
这种熏鱼酥松咸香,咸中带甜,拿来下酒下粥做零嘴,都是不错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