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秦蔻就记得她爸爸是爱吃咸鸭蛋蛋黄配馒头的。
他们家的张阿姨蒸的一手好馒头。
可别小看这个,北方也不是人均面点大师的,馒头这种大道至简的东西其实做起来尤为不容易。秦蔻外婆也会,时常蒸了一锅热气腾腾、白白胖胖的大馒头,当即用笼布一盖,就出去送一圈去了,邻居们都说好,是非常适合拿来增进邻里关系的好东西。
刚出锅的大馒头是圆圆胖胖的,又暄软、又白净,像是小胖孩子的肚子,用手指戳一戳,戳出一个小坑来,还能慢慢地弹起来,最外层的面衣嗷呜咬一口吃,那种又蓬又轻的口感,那种被唾液所分解出来的、由原始麦香所带来的淡淡甜香,是秦蔻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。
外面卖的机器制作的馒头根本不是这味道,一点不暄软,而且也已经出锅多时要回锅了,根本体会不到那种蒸过一开,满屋子都
是软软乎乎的香气的感觉。
这是只有自制、只有守在厨房里才能体会到的幸福滋味。
大白馒头直接吃就很香,或者王致合家出的玫瑰腐乳,一丝不苟的涂在馒头的横截面上,也是非常好吃的。
那时候,她爸爸就总是喜欢吃咸鸭蛋,用刀从中间一劈两半,用筷子去夹一点沙沙的、冒油的蛋黄,抹在馒头上吃。
那时候秦蔻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,长大后也不知道为什么,慢慢也爱上了咸鸭蛋的味道,时不时就得吃两个,蛋黄都吃了,蛋白……唔,蛋白就那么放着,放着放着就坏了,那就只能遗憾地扔掉了。
阿飞来之后,蛋白再没扔过。
阿飞不喜欢饭菜被剩下来的样子,就连菜汤,他都能用馒头蘸着,吃得干干净净,秦蔻偶尔会觉得这样子像谁,观察了半天,哦!想起来了,像她的爷爷奶奶。
秦蔻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,在她初中时就去世了,记忆中,二老也是这样,吃不完饭菜,觉得很浪费,不肯丢掉,第二顿还要热一热接着吃,非得把盘子吃到精光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