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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坐几分钟好不好?我有话想对学姐说……拜托了。”

他努力想把诚恳的心情透过神态传递出去。

落在优的眼中,便是一种怯怯的、微微蹙着眉的苦闷神情。

她轻轻叹了口气,重新坐回到树干上;他也赶紧坐好。这一次,两个人不再是分坐两端,中间隔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。

火堆以恒定的速度燃烧着。优盯着那团吞噬着木头的暗红色火焰,默默地想,他大概是要道歉了。

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抗拒;面对道歉时她总会有种奇异的无措感。

这或许要归功于她那脑回路奇崛的父亲。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和脑子里的洞,男人曾亲身实践过无数种匪夷所思的道歉方式,包括但不限于手持麦克风大喊着“对不起”从1000米的高空跳伞降落到她面前(结果不慎摔进了家里的湖泊差点被淹死)。

然而,无论道歉的形式有多新颖,被道歉者都只面临“原谅”和“不原谅”两种选择。它们被推到面前,前者勉强自己,后者太伤人心;所以在大部分时间,她都是倾向于什么都不选的。

这么想着,优垂眸望着蓝波——小孩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断乱动,真亏他这个时候还能继续装睡。

她打定主意,如果听见少年说出“对不起”,就把小孩塞到他手里,告诉他这只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的花椰菜奶牛才是他应该道歉的对象。

这个时候,褐发少年独有的沙哑嗓音终于传来,语气小心翼翼的:

“…在说我想说的以前,先得和蓝波道个歉才行……”

优:“……”退路出乎意料的被堵死了。他在这方面好像总有种叫人火大的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