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——哪句?”
春望看不下去,石庆真出了名的实。
以前听说石庆出任太仆的时候,陛下出行, 问他几匹马拉车。“天子驾六”是礼制,他可以直接回答, 而他倒好, 仔细数一遍才回:“六马。”
从此世间多了一个词——石庆数马, 用来形容做事谨慎仔细。
春望一直不信, 哪有人那么实。
“太傅, 再说一遍。”春望提醒。
石庆试探地问:“朕的儿子聪慧过人?”
刘彻颔首。
石庆老老实实重复一遍, 一字不漏。包括“再说一遍,朕的儿子聪慧过人。”
刘彻没脾气了。
春望想笑, 头一句就不必再重复了啊。
“太傅,陛下说太子聪慧过人, 不是因为他是陛下的儿子。太子是乡野小民的儿子, 陛下见了也会破例把他带回来。”小太子好不容易走进教室,春望担心他一觉醒来反悔, 不由得多嘱咐几句, “民间小孩六七岁开蒙, 太子四岁半。太傅, 授课的时候仔细点。如果发现殿下发呆就停下, 叫他出来玩一会, 或吃点东西喝点水。”
石庆眉头紧锁。
春望不用他明说也知道他想什么,哪是授课啊, 分明给皇帝带孩子。
“据儿真不舍得叫我失望。”
无奈的女声在刘彻耳旁响起,天子扭头看去,皇后大步进来,完全没有以往的仪态万千。
刘彻揉揉眼角笑了:“皇后也来了?”
石庆在外多年,没见过卫子夫,闻言低头拱手:“臣拜见皇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