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岩王帝君的自己，可以在众多挚友倒下的荆棘之路上脚步不停，但是身为凡人，爱恨、别离、生死都是大事。

况且是自己成为凡人之后，唯一……特殊的存在。

看着钟离复杂的眼神，摩拉克斯似乎明白了五百年之后的自己，所以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：“你不能接受白落的死亡，对么？”

是了，钟离，刹那间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白落的死亡。

魔灵一族寿数悠久，但凡能长到成年，便几乎算得上是与天同寿。因此钟离再潜意识里默认众多凡人亲友会逐渐老去死亡，仙人也会纷纷凋零，但白落可能会比自己活得更长久。

如果她死在了这里……

一种全然没有过的感情慢慢攀援上了他的心脏，一时间钟离竟然没有体会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。

刹那间某种感情醍醐灌顶，钟离站在白落面前悍然迎战，如同强悍的人族：“这次我只为她一人而战。”

但是对面的摩拉克斯却看的明明白白，从钟离的神情里他骤然想起来已经快被他遗忘的细碎光阴。

少女曾站在绝云间的松涛之中满脸笑容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
还有少女在尸山血海之中最后那一眼：“可是……我喜欢你啊。”

那种属于凡人之间的感情让摩拉克斯动容，但也紧紧是动容而已。

他和面前五百年后的自己不同，儿女情长在万千性命面前，何其淡薄，何其鸿毛。

彼时的钟离也不再犹豫，护摩之杖应声而出，那是无声的应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