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教官看起来依然和多年前一样,鲜亮,冷淡,把制服穿得看似服帖,实际上这一身衣服根本就不配套。教官的白手套被摘下来塞在口袋里了,他只有在训练结束以后才会摘下手套,用手指轻轻梳理受训士兵被汗水打湿的头发,同对方说话,安抚对方的情绪。

巴恩斯战栗着僵在原地。

亚度尼斯扫了一眼他,了然地说:“九头蛇的洗脑破坏了你的记忆。”

当他做教官的时候,他几乎只采用过同一种方法训练士兵。他向对方施加强盛的欲望,摧毁对方的理智,再将对方仔细修复。

亚度尼斯曾经细致地碾碎巴恩斯,又同样细致地拼凑好他,但由此所构造的精妙平衡被九头蛇粗鲁地打破了,那些被隐藏在意识深处的记忆混乱地充斥在巴恩斯的心智之间,亚度尼斯惊讶于巴恩斯竟然看起来还算不错——除了太苍白以外。

“教官。”巴恩斯低声说。

他注意到白手套的一角是艳红色的,那些血迹来自于谁?托尼吗?

“他很好。”亚度尼斯说,“他的头脑和智慧都获得了最大程度的启发。”

就像霍华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?

这次亚度尼斯没有说话。

电梯在负层停下,亚度尼斯走了出去,巴恩斯立刻跟上了。他一路跟着亚度尼斯走到了亚度尼斯的停车位前,而后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车。

亚度尼斯打开了车后座的门。

巴恩斯如释重负,他坐进车中,但亚度尼斯却没有去开车,而是跟着他坐了进来。

一种荒谬的期待从巴恩斯的心底浮现出来,他张大眼睛,仿佛置身于寒流,亚度尼斯温热的手放到他的脖颈上,这丝毫无法令他感到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