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月逐渐上移,还在窃窃私语的黑袍们渐渐安静下来。

“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母亲。”他们齐声说,“为了伟大的母亲,为了万物之母,为了黑山羊之母,为了莎布·尼古拉丝……为了母亲!为了母亲!”

他们掀开了长袍,长袍下的每一具躯体都赤裸如同刚刚出世的婴儿,却又如石灰粉般青白。

惨白的辉光中,婴儿般的躯体们滚做了一团,生命在他们的仪式中诞生,又飞快地流逝,纠缠的躯干们逐渐枯槁,又在枯槁中化为飞灰。喃喃的念诵和吟唱声连绵不绝,那不知名的音节邪恶到会令听众感到眩晕,然而自我的意识完全融化所带来的完整感,却使剧烈的眩晕也变成某种神圣的预示。

新月升高到了极致。

失去生机,甚至失去了躯体,连粉末都随风而逝的信徒越来越多了。

遗留下来的信徒们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。

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信仰是虚假的,他们只是痛恨自己做的还不够。也许是时间不太对头,也许是位置不太精确,也许是他们的传教者忘记了信仰的名字应当如何去发音……也许就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奉献足够的祭品!

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祭品不足,否则宽宥的神为什么会无视他们的祈求?

还留有生机的信徒们痛苦地祷告着,他们翻滚在一起,用实际行动展示着自己的虔诚,无论如何,也许他们最终能打动伟大的母亲,也许……

信徒们一个接一个地化为尘土,最终只留下了最后一个。

天空似乎更皎洁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