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拉斐尔确实表现得谦逊温和,但他也同样有艺术家的狂妄傲慢。很少表现出来而已。”桑西偏过头,“还有,他们是相爱了。”

“嗯。”布鲁斯含糊地应声。

他自觉不该说出只有你——画下你的作者,一个人陷入爱情的真相,然而桑西的微笑,预示着他已经对布鲁斯未曾说出口的话了然于心。

“他那时候还不是亚度尼斯。”桑西说。

布鲁斯注意到他把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,这句话背后有什么含义吗?意识深处,布鲁斯觉得自己能听懂桑西在说什么,而且已经有了不少线索,他只是还没有把所有线索都联系起来。

那时候亚度尼斯还不是亚度尼斯,亚度尼斯还不是亚度尼斯……

布鲁斯的视线被桑西发间的蝴蝶吸引住了。

记忆呼啸着翻涌过来,惨白的月光、月色下遍身豁开小口的青年、脚边残碎的蝴蝶羽翼,诡异的血色线条和在繁衍运动中力竭而死的人群——

是在亚度尼斯诞生前发生的事情?

现在想来,那些不着寸缕的人体确实很难看出时代背景,布鲁斯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们应该都处于某种意义上的现代,最主要的证据是那些人都皮肉光滑、肢体健康,没有半点体力劳作的痕迹。但他们其实也完全可能是中世纪的人,大抵都是些权贵人士……或者权贵人士专为祭祀圈养的羔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