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得并不稳,也无法拖着身体移动,因此很快就放弃了这种移动方式,四肢像蜗牛的触角般缓慢回缩,而皮肤则飞速鼓起,形成环状肌肉般的结构。半透明的皮肤下是鲜艳而浑浊的胶液,仿佛未凝固的蛋白中包着一泡黄脓红血的混合物。

伯蒂蠕虫般扭了扭脑袋,笔直地向前爬动起来。

这条路唯一的出口就在前方,那儿灯火如瀑,欢呼和笑声空幻如歌。

第96章 第三种羞耻(27)

在疯狂的人群中,唯有福尔摩斯是清醒的。

地上的红毯已经开满了腐败的花,花朵如拳头大,形状宛如一颗颗不规则的宝石,但宝石上覆盖着古怪的绿色粘液和白色斑纹,融化的烛蜡滴落在花叶上,又为宝石平添一抹艳红。

它们看起来甚至很美,却无疑是尸体与死亡的意象。福尔摩斯不禁好奇是否只有自己看到这一幕——华生显然是没有看到的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表演中,正随着阴影中扭曲的人形一道鼓掌和欢呼。

此前他已经尝试过用各种方式呼唤老朋友,包括给华生响亮的一个耳光。所有尝试都没有取得成效,于是无事可做的福尔摩斯短暂地观察了一下华生的状态。

从外表上看,华生相当正常。

他的双目明亮,神态虽激动却仍没有癫狂之感,四肢灵活,行动如常。但任何举动都无法引起华生的注意,仿佛他连灵魂都被摄入到表演之中。

桑西先生已经离开了,在这诡异的表演中,只有他一个人置身其外。福尔摩斯不禁感到寒意涌上身体,甚至有些拽着华生拔腿就跑的冲动。

阻拦他的是常年破案所积累的经验。他已经和桑西先生说过话,对方的言谈举止都充满理智,或者至少是有逻辑的,对方的现身似乎也有着某种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