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漫步到希克利面前,一屁股坐下来,随意地盘起双腿,说闲话似的跟希克利聊天:“你居然还没有放弃你的任务?老天,你比我还怪。”

“他不知道他被安排了任务。”亚度尼斯补充了信息,“雅各只以为那些围绕着我的调查都是巧合,还以为他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的。”

“他没有吗?”康斯坦丁问。

“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。毕竟未经训练灵感点数还那么高的人类很少见。但他更容易引起奈亚的兴趣,对我来说就有些无聊了。”亚度尼斯回答。
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能让亚度说无聊的人,迄今我只见过你一个。”康斯坦丁惊叹不已,“通常他只是无视绝大部分人类,少部分人多看几眼。能让他觉得无聊……想必欲望稀缺。但有这样的敏锐和天赋,又怎么能没有欲望?”

希克利差不多说服自己是一株植物了。

他一心一意地思考着长出地面后该把茎秆和叶片朝着哪个方向,怎么强占地盘和沐浴阳光。他完全没注意到康斯坦丁在说什么。

“这是由他的成长经历决定的。”亚度尼斯回答,“孤儿出身,被秘密组织收养,接受洗脑式教育,但因为不同寻常的特质能看到很多和被教育的内容南辕北辙的东西,认知被推翻重建的次数过多,坚信的每一种理念都被摧毁后,他目前处于思想彻底崩坏的状态……”

亚度尼斯斟酌了一下,肯定地说:“简单地形容,他摆烂了。”

“……那就能规避掉所有危险?”

康斯坦丁满脸都写着“你仿佛在逗我”。

“理解成理智归零后彻底锁死的状态好了。”亚度尼斯耸了耸肩,“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能被压榨出来的东西了。不管是绝望还是希望,仇恨还是爱意,他全都没有。目前支撑着他的是人类这一物种的最底层逻辑,也就是‘活下去’这一愿望本身。围绕这个简单的愿望,他也会像正常人一样恐惧、紧张什么的,但一旦超过某个阈值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