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心中涌动着的,到底是什么呢?那是什么感情?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听到,看到,感受到?他过去的人生到底都在做什么?为什么他不去找这个?这比逃避死亡有趣得多。

逃避死亡很无聊。就像躺在病床上依赖着机器维生。人们当然是不想死的,可是,这里的“不想死”其实是对于“活得好”的另一种形容。假如一种治愈疾病的后果是失去四肢、时常疼痛、一团活肉,那么其实就很少有人能接受这样的“活着”了。

有些人以为自己能接受,但实际上他们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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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现在、此时、此刻,希克利能将过去听说过的、阅读过的东西,在自己的心中找到对应。他理解了他现在的感觉。

终点就在前面了。

一步之遥。

“我数三二一,我们一起说?”希克利提议。

“好啊。”

“三、二——”希克利说。

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:“《伴我同行》。”

稍许停顿,他们的声音再一次重叠:“你抢先了。”

伊芙琳先笑,希克利也笑起来。他们在笑声中踏入光源,伊芙琳的头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而希克利心无旁骛,只嗅到伊芙琳头发里传来的柔软香气。

阳光瀑布般倾泻而下,在花海中滚动,而在花海中,尸体也如花般盛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