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耶罗的嗓子已经好多了,虽然还略微有点咳嗽,但体内的热度早就降了下去。之所以还卧床不起,纯粹是因为这场突发的急病似乎烧光了他的精力,皮耶罗感到自己在病后衰老了不少,肢体和头脑都不复以往。
“我想你的新任命可能还得过上一段时间才到,毕竟,你也知道,我们的圣父身体欠佳,大概率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。最有力的竞争者很欣赏我的画作和风格,我想我会有机会在真正的教堂里创作壁画。”拉斐尔轻描淡写地说,“何不休息几年,再等等别的机会呢?毕竟,你也不是那么着急。在我看来,亲爱的朋友,你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清修,远离那些——嗯,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。拉斐尔,你像圣人一样宽容仁慈到,却又对那些出现在你面前的所有苦难都漠不关心。你是主虔诚的信徒,却又对主毫无尊重。”
“还在想那些事?”拉斐尔叹了口气,“噢,皮耶罗。别想太多了,那对你没好处。”
“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。我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?不像你只是听说,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污蔑,被凌辱,被烧死,尸体被丢进河流。是我做的。是我宣判了她们有罪。”
“我会说你没有选择。但这显然没法帮到你,是么?”
“别说俏皮话了。”
“啊,皮耶罗。真是固执,看来我必须得说些真的能帮到你的话了。”拉斐尔说,“你见过天使或者圣人么?”
“我还没死呢。”
“嗯。我也没有。”拉斐尔微笑着,“但我见过,皮耶罗。”
皮耶罗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拉斐尔聊这些:“……主啊,又是你的缪斯。而我竟然天真地以为你这些天一字不提是忘了那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