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也并不真的会躲藏太久,一旦她徘徊到附近,约翰就会趴下来,闭上眼睛,假装自己在疯玩中耗尽了体力,已经睡着了。
女仆看见他了,停下呼喊的声音,轻手轻脚地走过来。即使闭着眼睛,约翰也能感觉到她如有实质的视线,如释重负地扫视着他,细细查看着,看他是否弄脏弄破了衣服,是否受了什么伤。
确定一切正常后,她会俯下身,将他抱在怀中。抱得那么轻柔,又那么紧密,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下剧烈的心跳。
女仆会将他抱回房间,把他放到床上,为他梳理好头发,整理好衣着。
多么普通的事情,却是他百玩不厌的游戏。
后来他年纪稍大了点,就被送到了修道院里。一位沉默而苛刻的神父成了他的照管人,而他最熟悉的那位女仆——后来约翰再也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她,大约是被母亲置办了一笔嫁妆,嫁给某个人,过上了自己的生活吧。
修道院里的生活只能用刻板得让人发疯来形容。尤其是对一个孩子来说,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可怕,他唯一能玩耍的地方就是园中兼具墓地作用的草坪,唯一能读的书籍是教中的经典。
从那个时候起,约翰就没怎么跑动过了。
他走过的最远的路是去见父亲。那是一条漫长而宽阔的长廊,光照很好,墙壁上悬挂的历代先祖的画像,每一张脸都是那么傲慢和冷漠,他们的视线也总是凝视着前方,仿佛凝视着约翰本人。
他走到父亲面前,被父亲问了几句话,然后父亲似乎是确定了什么,点点头,告诉他:“你会成为一个圣职者。我已经安排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