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上的变化,这其实在瓦伦蒂诺看来还算小事。是会惹出些麻烦,但也不是不能掩盖,她的年纪还不算老,但放在女人的身上,听起来就已经很老迈了。服饰可以盖住身体,浓妆可以遮掩裸露在外的部分,大不了就说是为了抵抗衰老服用毒物生了场大病,反而更加衰老可怖。

她还可以去她的封地。可以把身体的异状宣扬成圣迹。那实行起来就要困难得多,但瓦伦蒂诺自信她总有解决的办法。

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。

瓦伦蒂诺也说不清楚。

她朦胧地感觉自己是受到了某种召唤,它不是一种声音,而是一种意识。

好像在路上走着,后背总有种受到凝视的感觉,回头去看却没有人。继续往前走吧,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,而且越来越逼近、越来越急促。一天又一天,一天又一天,那感觉时时刻刻地萦绕不去,但也并不显得多么残酷和冷峻,就是留在那里不走,让她一直都知道。

瓦伦蒂诺就知道自己是有使命的人了。

尽管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神恩厚爱,但神也没有给人留出什么讲道理的途径。读读经典,都只有上古时候的人,才有和主的使者对话的机会,主从来都是给人一道心念,“主叫他去做某事”,然后这个人就去做了,可见事情向来是这个样子的。

经典里也一一细说了不听话的人会有什么下场,全都是瓦伦蒂诺不想体会的。

既然不打算触怒对方,那就只有照办。

出发前瓦伦蒂诺想着试一下能不能带走约翰,虽然要使办法硬带的话她也不是办不到,但她硬拿的,就不是那么回事了,还得约翰情愿。

约翰犹豫了。犹豫了好几天,还是情愿了。

这就很好。她没什么别的事情还需要安排——神都安排好了,她莫名地就是知道。她两手空空也不要紧,只管上路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