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度尼斯拎起小魔鬼的后颈把她丢到地上,她迅速跑远了,长尾巴疯狂甩动。康斯坦丁才刚在脑中想了一下它蹦出的火星会不会烧掉房间,亚度尼斯就握住他的手,牵着他走向窗前。

“看。”亚度尼斯在他耳边说。

窗外是灰沉沉的天空。细小的粉末漂浮不定。黄昏呛人得很,那肮脏的、腐臭的色调,仿佛他们置身于一个庞大如城市的脓疮里。

“这是十九世纪的景色。整个伦敦就是泡在排泄物、呕吐物和工业污染里的。疾病肆虐,罪行遍地,孤儿带着满身的伤痕在浸了半腐烂老鼠尸体的泥沼中乱跑。满城都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人,那可比哥谭要华丽得多——哥谭有它自己的魅力,但它光鲜亮丽的那一面怪无聊的。”亚度尼斯说,“从这扇门出去,你就能步入十九世纪的伦敦。”

“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就当是一份礼物。”亚度尼斯说,“而且,我见过了你的伦敦。我想让你看看我自己的伦敦。不必担心,你看那些雾气,那也是我的一部分。有一部分我永远都在伦敦。”

康斯坦丁设法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“……你是说,就像是,从福尔摩斯还在的时代起,你就有一部分在伦敦?”

“没错。康斯坦丁。”亚度尼斯的声音,柔和地,微微发亮,“我注视你的时间远比你知道得久。”

祂从身后搂住康斯坦丁无力地向下滑落的身体。托举着,承担着。仿佛烟丝燃起的烟雾,施与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力道。

康斯坦丁感到完全的赤裸,和彻底的无助。

这世上没有魔法这回事。懂吗?没有魔法。不像科技这东西,你利用原理,辛勤劳动,换取报酬。科技,那就像是在种地,你耕耘,你收获,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