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淡淡地,似乎对沉月的突然出现并不在意,也不打算分过多的注意力给她,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后就移开,继续注视着对面的人,然后勾了勾唇朝对方露出个有些恶劣的笑容。
“鬼切,你可知你刚差点劈到的是谁?这可是你主人,不久前还因为她丢下你而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呢。”
沉月顺着酒吞的视线看过去,男人面容冷峻,姿态高傲,与半个多小时前,她以为是两人最后一面时并无太大区别,唯一变化的是,他的目光不再追随着她。
鬼切无视了酒吞的话,冷着脸缓缓收刀,随即低垂着眉目回到了阴阳师身后。
“哼,鬼切是我打造的,我原本才应该是他的主人,不过是被无耻之徒抢夺了去。”被护在中间的青年男子突然说道,他视线从一开始便一直停留在沉月身上,带着审视、探究,还有一丝忌惮与恨意:“你说是吧,沉月。”
沉月视线转向说话的男子。虽然她和芦屋道满明里暗里针锋相对好几次,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会面。
芦屋道满年纪和安倍晴明差不多,但其性格更为深沉,再加上身上总穿着阴阳寮中灰扑扑的□□衣,发丝一根不漏全部挽入了头顶的乌帽中,与随心所欲的安倍晴明相比少了几分活力,多了几分老气。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注视着你的时候,仿佛被蛇盯上一般,专注,阴冷,却又不知对方想法,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。
迎着这样的目光,沉月一脸敷衍地点了点头:“啊对对对,你说得太对了,别人都认了主了还不折手段去控制别人的式神,真是无耻之徒。”
“……”芦屋道满扯了扯嘴角,最终还是决定停止这毫无营养的对话。他视线在酒吞童子和沉月身上转了一圈,冷哼了一声。
“废话少说,今日吾等奉天皇陛下的命令前来讨伐以酒吞童子、茨木童子为首的为恶不做的大江山妖怪们。沉月,你身为人类却站在妖怪那一边与吾等为敌,那便等于你在与天皇陛下为敌、与人类为敌,理应诛杀!但天皇陛下仁慈,吾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,只要你杀了你身边的酒吞童子以表忠心,吾定会向天皇陛下为你求情。”
芦屋道满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,大义凛然,也就只有站在他对面的沉月和酒吞众妖看得清清楚楚,那双眼睛里到底蕴含着怎样的不屑与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