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捧起你的脸颊,你还以为他又要使坏捏你的脸颊,正打算拍开他的手,“那个时候阿蝉在想什么呢?”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会如那个诅咒师所说的孤单死去,在出生后被人簇拥着长大的神子最终孤零零地死去,多么嘲讽的结局。

但偏偏是你,他还记得你是恐高的,所以飞在高空中的时候会被吓得发抖吗?即便是这样,也要来到他的身边吗?

尽管他没有详细问,但你却明白他的意思,你不是个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人,家庭教育告诉你情感这种东西需要好好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,所以你说:“其实我一开始的确不喜欢你,你的性格好差,而且还喜欢捉弄人。但到后面,我又觉得你很可怜,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教会你真正的感情,其他同龄人拥有的美好回忆你也没有。

我得承认,那个时候我是有些同情,不过这样的同情看起来更像是怜悯。语气这么高高在上地可怜别人,我更想让你把同龄人都该有的东西都弥补过来。就像这次的交流会,我是真的打算搞成运动会的形式!”

说着说着你自己都激动起来了,“我一直觉得让还没成年的孩子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真的很不公平,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啊,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的东西吗?”

“所以说那些大人真是不负责!”你气得用拳头锤了下浴缸边缘,但立马被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低头一看,手背红了一大片。

五条悟许久没做声,惹得你向他递去一个奇怪的眼神,后者居然在笑,就那么一直无声地笑着,等你看过来了才笑出声,“原来阿蝉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?”

“是啊,不过你不会生气吗?因为我之前还觉得你可怜来着。”按理来说,少年人的自尊心不会允许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待自己吧?

但你忘了,五条悟总是不按常理出牌,寻

常少年的行为模式是无法往他身上套的,他没有一点被冒犯到的感觉,甚至还能说:“那阿蝉就多可怜可怜我吧。”

“你这是在卖惨吗?”

“唔……也差不多,不过这是不是说明阿蝉是在乎我的呢?”这个问题让你直接梦回当初在更衣室,他也问过相似的问题,他说,你好像哪怕一刻都没有为我心动过。

“嗯,大概吧。”

“那是不是也说明阿蝉为我心动了呢?”

你很为难,因为你之前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心动的感觉,更无从定义心动到底是怎样的,“如果说我不想你死掉,这算一点点的心动吗?”

五条悟的眼睛唰的变亮,他也顾不上两人还挤在浴缸里,朝你扑过来,结果就是把你上半身的睡衣也打湿。绵密的轻吻落在你的侧脸一路蔓延至脖颈,力道轻得像是蝴蝶翅膀扇动过留下的触感。

“只有一点点也没关系,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多的吧?”他的额头抵着你的额头,他纤长的眼睫毛扫过你的眉骨,“我可以等的。”

“……拜托,你以为这是游戏里的好感度数值吗?”你被他这种数学思维惊讶到,“感情的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呢!”

“那就再教教我吧。”他垂下眼帘,苍蓝色的眼瞳里只倒映出你的脸。

就像是神子低下头颅向世人寻求垂怜,让无法理解感情的他一点一点地被染上世俗的色彩。

“好吧,那我就先教你一个东西。”你危险地眯起眼睛,对准他的脖子就是咬一口,“不要随随便便把别人扯到浴缸里,都怪你,我又要重新洗澡了!你这坏家伙!”

被咬了一口的五条悟非但没有生气,还饶有兴致地摸了下伤口,因为你没用力,所以只是红了一点,他趴在浴缸边,这次倒是学乖了,静静地看着你走出浴缸。

都因为刚刚和他说了这么久,你身上似乎都沾上了他熏香的味道,你的睡裙吸饱了水,重得要命,裙摆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,本来白色的纯棉睡裙打湿以后就变得有些半透明,紧贴着你的身体,在无意识中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。

唯一庆幸的就是你的头发还是完好无损,只是脑后的碎发沾了点水,但不用管,等会就能自然风干。

你一边弯腰把裙

摆拧成一团,挤出稀里哗啦的水,一边跟五条悟说话,“下次不可以这样子了。”

那架势就像是在教育不听话的猫咪一样,可靠在浴缸边的少年只不过是伪装成乖巧猫咪的雪豹,他拖长语调,“嗯——知道啦。”

终于把湿透的睡裙挤得半干,你的脸也被浴室内的水雾蒸得通红,临走前你提醒他,“最好开窗通风一下,不然很容易晕倒的。”

五条悟双手托腮仰视你,他的额发打湿后就被他捋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,你看着他那个大背头的造型,忍不住笑了,“这样一看,你好像突然变老了好几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