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昨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,他看见陈复止小心翼翼的模样,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心疼。

陈复止是一个成年男性,他本该是将他当作跟信阳,跟其他同事一样的存在相处。

但或许是见到陈复止第一面就让他感到了脆弱,所以总想着多照顾他。

后来他又被欺负,生病,绑架,甚至知道他过去的不幸,孟昨非只觉得他被不幸包裹,心里充满了将他好好珍藏保护的怜惜。

但是这种自私的想法,对一个男人来说,不太尊重。

孟昨非再次皱起眉,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感到不悦。

“孟法医?”陈复止心砰砰直跳,孟法医神色实在算不上愉悦。

“很麻烦。”孟昨非乌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,冷冷开口。

陈复止心中一顿,正想习惯性开口道歉。

“丁漠漠的丈夫我有所耳闻,她的继子不是轻易可以摆脱的人,他如果像借你处理丁漠漠,按照丁漠漠的名气,你会卷入舆论漩涡。”

即便不了解娱乐圈,孟昨非也可以想象到丁漠漠跟陈复止的关系一旦曝光,陈复止会面临什么。

被人同情还是被人讥笑,都不是一件好事,陈复止是一个病人,需要安心治疗修养,而不是被人打扰。

而且丁漠漠的知名度,陈复止真的会火,不是作为一个演员出名,而是作为丁漠漠过去的耻辱让人人尽皆知。

到时候,就算是走在路上,随便一个陌生人,都能认出陈复止,知道他是丁漠漠的孩子,或许有人会心疼他的遭遇,但更多人会将他当作一个稀奇的物件看待。

陈复止面色发白,孟法医的态度在情理之中,他感到无尽的失望,又无法指责,孟法医的嫌麻烦才是正常人的反应,“我知道,我可以找个地方住下来,尽量不拖累你。”

孟昨非脸色一正,黑黢黢的眼瞳盯着陈复止,语气已经有些不悦,“陈今研跟丁漠漠争夺家产,肯定不会放过让丁漠漠致命的破绽,我没有办法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。”

孟昨非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:“我的意思是,你愿意出国疗养吗?国外环境可以让你安心修养,等风暴平息再回来。”

陈复止张了张嘴,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,他以为孟法医是嫌弃他,没想到在一瞬间已经帮他想好了退路。

心脏再次被看不见的羽毛轻柔的包裹,似乎在刹那间充满了能量。

陈复止心情复杂极了,犹豫很久,到舌尖的好字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
这一次,他不想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