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,直直走过去,一把拉住景絮风手腕。
景絮风见她忽然出现,忽然抓住自己,又惊又愣,还有一份不可置信的欣喜涌入眼底。
钟晴不跟他说话,只把他拉去人少的走廊,一直往前走。
景絮风全程不言不问,甚至不敢多有动作,只乖乖跟着走。很怕稍稍慢或者稍稍快都会让她有所反应,就此松脱握着他胳膊的手。
如果能保持这样的接触,他宁愿一直走下去,不管目的地是哪里,上山下海地老天荒都可以。
钟晴拉着景絮风,一直走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才停下来。
她站定,不等景絮风有所反应,不等他开口说话,已经两手飞快去卷他西装和衬衫的袖子。
然后她看到,如那女孩所说,他胳膊上全是一道道丑陋狰狞的疤。
难怪他一整个夏天都没有穿过半袖的衣服。
钟晴愣在那,心里翻江倒海,眼睛发热发痛。
她咬咬牙根,抬起头,看着景絮风,恶狠狠地问:“景絮风,你这么一刀刀割自己割给谁看?”
景絮风慌忙夺回自己胳膊,把衬衫飞快放下来,盖住手臂。
自己不堪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,他惴惴不安,心慌忐忑。
“我没想割给谁看,这些……是我活该。”他声线里藏着小心和卑微。
“当初分手不是你提的吗?你说我拖着易澄澄会给你带去负累,你得要找能助力你的婚姻伴侣,这话不是你说的吗?既然说到,为什么不做到?搞自残又是玩哪一出?”钟晴又恼恨又委屈。
景絮风看着她,眼神深情又充满卑微:“我当时有不得不跟你分手的苦衷,我想把话说得狠一点,想让你放下我,长痛不如短痛,这样你以后就不会长久地伤心。”顿了顿,他惨痛地苦笑,“可没想到,到最后忘不掉的人其实是我自己,无法扼制住长久伤心的人,也是我自己。”
钟晴看着他,心潮翻涌,百感杂陈。脑子里像在刮飓风,刮得她无法冷静。她大口地深深吸气,对景絮风说:“你能不能、能不能,别再这样?”
说到最后一字时,气息已经哽咽,眼泪猝不及防从眼眶滚出。
她抬手一把抹掉眼泪,满脸狠色。
“景絮风,你要是再自残,我以后不会跟你说一句话。”她哑着声地说,说完扭身就走。
景絮风想跟上来拉住她,被她大声喝止:“别跟过来!”
钟晴转身就向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