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晴听到这说:“你越告诉他带不带项目无所谓,不用强求,他越会强求吧?”
乔明轩“嗤”地轻笑一声:“你除了了解我,也很了解他。没错,他很坚持。后面我很快帮他办好了入职手续,但他态度坚决,要谈成个项目带过来才会在公司露面。所以他入职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宣布,当时除了人力总监和我,别人基本都不知道公司又多了个叫薛远堂的人,就算有知道一点的,也知道得很含糊。”
“不久后,他就带着量发制造的资料来找我,说这家企业资质很不错,要融资,承诺如果做成会给很高佣金。”
渐渐涉及到事情关键处,钟晴聚精会神地听。
“我看过这家公司的资料后——也就是你手里那本卷宗里的资料,发现财务有问题,我就不赞成薛远堂接这个项目,也劝他不用非要带一个项目来公司,不要因为急于求成而被一个并不真正优质的企业给蒙蔽到。”
“这话他哪能爱听。”钟晴回想每一次见到薛远堂的样子,细细品,他真的每次都在不动声色地和乔明轩较劲。
“是,他的确听不进去我的劝,反过来还极力劝我说,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十全十美,有瑕疵在所难免,但要给它成长的机会。”
“呵,冠冕堂皇。”钟晴想,会说这种话术的人,洗脑功力一定十分高超。
“我也没有太多耐心听这套冠冕堂皇的洗脑说辞,就直接告诉他,量发制造想要融资,如果不把财务情况实事求是地还原,连立项都不可能。他不服气,认为其他人未必像我这样死板,不如上会试一试,我告诉他,就算其他人不死板也没用,我会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。”
哇。
钟晴觉得有被乔明轩的态度帅到。
“然后呢?”她追问。
“然后他笑着说:老乔,不是商量吗,怎么还认真上了。咱们俩可别伤和气啊。”乔明轩嘴角似笑非笑,笑意里面有淡淡讥诮。
钟晴理解那淡淡讥诮,她有同感。
这不妥妥就是个绿茶男。
“这之后,有一段时间他没再跟我提项目的事,但也没来公司就职,他入职的消息也就一直没有正式宣布。期间我听说函聚投资要投一家叫一程制品的公司,已经谈得差不多,就差走流程打款了。这公司和量发制造是同业。但再过不久,我又听说函聚投资突然变卦,不投一程制品改投量发制造了。”乔明轩说到这,顿了顿,看着钟晴,观察她的情绪变化,然后继续说下去,“换个角度说,这件事与其说是函聚投资变卦转投,不如说是量发制造用了手段抢走一程制品的投资人。”
钟晴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:“量发制造采用的手段,是薛远堂的手笔吗?”
乔明轩说:“我怀疑过,是薛远堂私下接了量发制造的项目,帮它撬了一程制品的投资人,但我没有切实证据。”
乔明轩轻轻叹气。
“不久后,听说一程制品的老板易强跳楼自杀。一个融资项目竟然闹出人命,我忍不住去找薛远堂,想和他问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