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道:“那些散盐的质量并不是太好,若说给公子文治过寿辰,为何不用形盐,而是不入流的散盐?”
这年头的盐,吃起来大有讲究,贫富分化极致,穷人饿死的饿死,冻死的冻死,但是贵胄豪绅们已然开始了享受。贵胄的盐,都是塑形而成的,雕刻成各种各样的模样形状,因此称之为形盐。
嬴政又道:“这么大量的盐,足够他们熊氏偷偷养兵的。”
春秋战国时期管理的并不严格,很多贵胄都是可以养门客的,只要你有足够的财币支持,而这些门客发展起来,便是私人兵马。
朝廷并不禁止这些,但是需要上报,昌平君的门客并不多,平日里很是低调,门客加上仆役还不到千人,和信陵君公子无忌的门客三千完全不能比。
成蟜摸着下巴道:“今日公子琮一点子也没有给家宰求情,如是公子琮豢养私兵,这看起来不大可能,反而是公子文治一直求情,不过……公子文治豢养私兵,蟜蟜也觉得不太可能。”
毕竟公子文治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,一直给他哥哥拖后腿,傻气都冒出来,绝不可能有这么深沉的城府。
嬴政冷笑一声:“也便剩下贪心不足的家宰了。”
成蟜眨巴眨巴大眼睛:“哥哥也觉得,是家宰私底下豢养私兵?”
嬴政道:“是与不是,让人查查便知晓了。”
嬴政立刻叫来了晋良,让他派遣人手去查,如果真的是家宰豢养私兵,他现在马上要被遣离咸阳城,一定会有所动静,只要仔细观察定会抓住马脚。
公子文治带着家宰回了府上,让人替家宰收拾东西,自己又整理了一些值钱的东西,全都包起来,准备拿给家宰。
公子文治带着包袱来到家宰屋舍门口,敲了敲门,家宰很快便来开门,将他迎进去。
公子文治道:“这些都是我那值钱的东西,你全都拿上,你此次回到楚地,也不知会不会被欺负,万事多多保重。”
别看他们是楚人,也是秦国的楚派,但是回到楚国之后,还是会被自己人歧视。
家宰接过那些财币和宝物,挤了几滴眼泪出来:“小公子!您对小人的恩情,小人……小人当真无以回报,只能将此物……送给小公子了。”
他说着,拿出一块白色的牙牌,放在公子文治的手中。
牙牌泛着黄色,上面雕刻着荆棘的图案,仿佛一块图腾,这是他们这一派熊氏的族徽,这枚牙牌,正是熊氏的令节。
家宰身为家中的管事,一直拿着令节,平日里也方便行事。
家宰压低了声音道:“其实有一事,小人一直没有告诉小公子,今日之后便是永别,因此小人必须将此事告知。”
“何事?”公子文治奇怪。
“小公子……”家宰神神秘秘的道:“这枚令节,其实不只是家中的族徽,甚至……可以调动三千熊氏黑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