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越。
宋韵宸琢磨着那两个字。
他记得昨夜自己特意强调过“概不负责”,看来傅越时的态度也是一样。
他们难得默契、心照不宣了一回。
傅越时感知宋韵宸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面容上。
他想,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他自己是傅越时。
只是似乎没什么必要,也许还要叫宋韵宸为难。
毕竟宋韵宸自己亲口说的,他讨厌傅越时,见他就要做噩梦。
宋韵宸抱着臂,过了会儿,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:“你好,初次见面。”
他未揭穿,于是一切曾经复杂麻烦的关系便都能变得简单。
不用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,讲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可以被忽略揭过、不再重提。
皆大欢喜。
宋韵宸问:“你在我房前,是找我有事吗?”
傅越时说:“我住在隔壁,多买了一份面。”
他讲话时与宋韵宸同样从容坦荡,没什么心虚,也确认宋韵宸恢复正常,把昨晚的事全忘了。
宋韵宸道:“我吃过了。”
傅越时说:“嗯。那我去丢掉。”
宋韵宸:“等等。”
傅越时便没动。
宋韵宸转而问身后被他挡住的许之恒:“你吃饭了吗?”
许之恒刚起床就急匆匆地赶来,自然没来得及吃饭,但他出于礼貌,仍对宋韵宸说“吃了”。
他是来服务的,怎好随意享用客人的食物。
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。
他其实心里吃惊了一瞬,想,这不正是昨天在宋先生房里给他开门的那个男人吗?
傅越时淡淡地扫了一眼许之恒,神色看不出喜怒。
他本来没注意到许之恒。
但他当然记得他,昨夜才见过这小男孩。
过了一夜,现在已经被宋韵宸带在身边。
没人看到傅越时身后握着打包袋的手紧了紧。
他说:“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么?我房间停水了,已报过修理。”
这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十分合理的请求,陌生人不会上来要求要进宋韵宸的房间。
宋韵宸没说什么,只道:“可以。”
他刷卡打开自己的房门。
默许了傅越时和许之恒一起进来。
许之恒每晚来这儿多次,与宋韵宸说过几句话,但这还是第一次宋韵宸允许他踏入房间。
傅越时走进洗手间,轻轻阖上门。
里面传来水龙头打开的水声,过一会儿便停了,傅越时没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