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韵宸冒到喉咙口的话又压回去,来回在胃里翻腾,一会儿上,一会下。
“命都不要了”许是夸张说法,宋韵宸以前从没真正试过与傅越时吵架,却大致知晓会发生什么。
傅越时最恶劣的一面总是在床上,嗜好不温柔,尤其喜欢弄些半强制的玩法,要么让宋韵宸最后什么都出不来,要么让宋韵宸一晚上都在边哭边求饶却始终不肯给他个痛快。
偶尔宋韵宸惹到他几回,被傅越时这么玩,接着三天都下不来床。
他倏一回想,两腿发软,只觉那经历这辈子都很难忘得了。
傅越时见他欲言又止,问:“想说什么?”
宋韵宸转过身,回避他的眼神,闷道:“知道了,你走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
他到底没顶撞什么,也未曾讲一句重话。
宋韵宸在工作上无论遇到多难缠的客户也得好言相待,他长这么大,从来没跟人正面爆发过激烈冲突,许是天生适合忍气吞声。
也不是不能忍。
傅越时静静地看着他。
宋韵宸并不知,他这副模样落在傅越时眼里,与真正闹脾气也没什么两样。
傅越时发现自己已没有办法视若无睹,轻叹了声,道:“我不是让你一定不管,光凭这么几条短信,你能怎么办?”
傅越时一语中的,宋韵宸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办。
傅越时的言下之意大约是讲他太过自不量力。
宋韵宸低下头,没再说话了。
他还有些不舒服,回房躺下,没管傅越时,意思是请他自己识相离开。
结果闭上眼便开始辗转反侧,还是觉得心下不宁,宋韵宸又爬起来,给那个发来短信的匿名号码回了个电话。
【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……】
果然没打通。
盲音一直响着,宋韵宸抱着一线希望没有挂掉,一边有些头痛。
傅越时说得没错,他确实也多做不了什么。
若是能查出这号码背后发消息的人是谁、在哪里就好办许多了。
就在这时,盲音突然消失了。
屏幕上出现通话进行的提示字。
宋韵宸几乎屏住呼吸,谨慎地说了声:“喂?”
“……喂?”
一个很模糊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。
宋韵宸听着觉得那声音稍微有点耳熟,但那边信号断断续续,宋韵宸实在没法分辨。
他问:“我看到你的短信,你是哪位?”
那边用吃力破碎的话语答道:“我是……钟……”
钟?
宋韵宸一激灵,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头颅顶滑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