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活了一遭,宋韵宸也不甘心临阵脱逃空手而归,但让傅越时一个人去……
他发现自己心底里很明显有个声音在叫嚣着“不愿意”,只是这声音时大时小,总是被理智压制着。
纠结半天,最后宋韵宸欲盖弥彰地说:“我再想想。”
到了第二日,宋韵宸想了半天,最后使出了最原始的办法。
他在两腮含了几块棉花,描粗眉毛,扒拉下刘海,故意把发型弄得乱糟糟的。
宋韵宸头发快一个月没剪,正是长长的时候,这么一弄,恰好几乎完全遮住他那双生得形状优美、璨若星河的漂亮杏眼。
傅越时瞧着他一言难尽的扮相,许久没说话。
宋韵宸被他莫测的眼神看得发憷,脸红地解释:“怎么了呀?之前小赵在公司化妆,教过我几招。”
傅越时的眼神从上至下在宋韵宸身上来回梭巡,忍了许久才没说出“人家姑娘化的是妆,你这几招学的又是什么”之类的刻薄取笑话。
宋韵宸煞有其事地提出:“你就说我是你家司机,今晚你用不着我,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也没意思,想一起去见见世面呗。”
“棉花吐出来。”傅越时道,“用不着这么弄。”
宋韵宸鼓着腮帮瞅瞅他。
傅越时挺无奈的:“你模仿白兰度么,吐出来。”
宋韵宸把湿湿的棉花吐在傅越时手里,噗噗两团。
傅越时把那棉花丢了,说:“跟紧我。”
十点过十分,一辆贴过车牌,看不出标识的黑色轿车来接上他们。
车辆越开越偏,直至到达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城镇中心区域。
这片的房子都很新,大约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。
到达富丽堂皇的会所,一进门就是一片宽阔大厅,高级大理石地板,水晶吊灯,晃得人眼瞎。
宋韵宸倒是适应这样的场合,他这些年应酬过数不清的大老板,什么场合都能八风不动、笑脸迎人。
他注意到身旁的傅越时眯了下眼,应当是纯粹觉得这地方布置得品味恶俗。
宋韵宸暗自觉得好笑,心说傅越时这人挑剔的毛病没改,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,傅越时竟特意亲自花三个月时间养了一群油光水滑的肥胖白鸽,也不知这人在瞎讲究什么。
如今傅越时肯屈尊纡贵踏入这种地方,大概还真是委屈了。
没想到会场人还挺多。
宋韵宸跟在傅越时身后,小心翼翼地搜寻李四的身影。
突然,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宋韵宸转头看去,猛地愣住。
会场正前方的高台上摆着奢华的玻璃酒桌和几张长沙发。
李四斜倚在侧,胸前别着一朵鲜红的胸花,正与上前敬酒的客人交谈,显然是整个场会的焦点。
他长得邪肆极了,面相瘦削,眼神如食腐的秃鹰般凌厉,上半身衣襟敞开,倚在酒红色的天鹅绒沙发中,晃着手上的高脚杯,双臂敞开,环着个年纪不大的瘦小男孩。
那男孩打扮得不男不女,他头发短,很明显是个男性,却画着又厚又重的女妆,长睫如羽、脸颊如雪。
上身是西服衬衣,下身古怪地套着一截白色的半透明纱裙,头戴丝绒绢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