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尧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见李律正在认真的看着合同,像是随口问道:“李律最近怎么样?忙吗?”

李律师正认真的看着合同,不好一心二用,闻言也只是礼貌性不过大脑的随口回复道:“还好,最近不怎么忙。”

赵尧谦继续观察着他的脸色,闲聊似的继续道:“不忙啊,挺好的,改天去我家跟我爸一起喝个茶,前段时间我爸还念叨,挺久没见过你,没跟你聊聊天呢。我爸就爱跟你聊天,他说跟你聊天他心情就很好。”

“啊?是吗?可是我才刚见你爸啊。”李律师依旧低头看着合同,闻言也是随口道。

赵尧谦脸色不可抑制的阴沉了一下,很快收敛,故作毫无所觉道:“哦?你们刚见过了?我爸有什么事儿需要您帮忙吗?”

问了这句话,赵尧谦紧紧的盯着李律的神色,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。

果不其然,李律的神色明显滞了一下,他的注意力也从合同里拉了出来,像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,掩盖似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很快就掩盖住了脸上那一瞬的不自然,笑着道:“没什么,刚好碰上,就随便聊了两句。”

若不是赵尧谦一直细致的观察着他的神色,估计都不能发现李律师的异样。

也正是他的那点儿异样,像是佐证了那条短信一样,赵尧谦的心,直接凉了半截。

他甚至连继续伪装闲聊下去的心都没有,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,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。

见他不再追问,李律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,继续低头看文件。

作为律师,他本就很会洞察人心。更何况赵储鑫问他的,正是非常敏感的遗嘱问题。别的不说,赵尧谦就是这其中的当事人,职业操守让他不透露分毫。

可是他不知道,正是因为他的不透露分毫,让蔺修怀阴差阳错的使坏变得更加顺利。

而蔺修怀也确实是没想到,他让人告知赵尧谦这个消息,无非是想要引起他们父子之间相互的猜忌罢了,没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着。

他也确实没想到,赵储鑫为了利益,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。

不得不说,赵储鑫是个非常自私的人。他对赵尧谦是喜爱的吗?答案是自然是肯定的。可是一旦他的喜爱与利益发生对峙的时候,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喜爱。

他自私的只愿意享受他活着时候的富贵和荣耀,他甚至都不愿意考虑等他死后,他喜爱的儿子会不会过的很好。是更上一层楼,还是跌会尘埃。

当然,他也没有到那么冷心的地步,他与李律见面,就是想要咨询,在立遗嘱之前,将一部分财产过到其他人的名下,之后再由赵尧谦继承,或者直接过继给赵尧谦本人,等他死后,会不会跟遗嘱有什么冲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