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后水杉的叶子不再是夏季郁郁葱葱的绿色,湖畔是一片连绵的红,澄澈的湖面倒映出赤红色的树影。
多年生的乔木俊秀挺拔,池洲站在岸边,摸着树干粗糙的纹理。
他记起来了,他和向谚来过这里。
夜幕降临,露营地燃起篝火,众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。
吃饱喝足,其他人点着露营灯聚在水边垂钓,池洲一个人坐在篝火前数着星星。
一阵薄薄的白雾从森林中飘来,潮湿的雾气笼罩在身上,池洲打了个冷颤,裹紧身上的毯子。
“野外温差大,晚上要多穿点,小心感冒了。”向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池洲回过头,很多天不见的向谚坐在身旁空置的露营椅上。
他换下了自己送的那身西装,穿着宽松的冲锋衣,头发柔顺地垂下,发尾染着篝火的颜色,冲散了身上锐利的气势。
雾散了,燃烧的木柴迸出几星异色的火花。
“向谚。”池洲开口。
“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露营的时候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往篝火里撒了一把粉末,火焰就变成五颜六色的。”
向谚微微勾起嘴角,“只是普通的焰色反应而已。”
“但是很漂亮,我很喜欢。”池洲看着他,眼里跳动着明亮的火焰。
炉上的水烧开了,咕噜冒着热气,壶嘴的铁片被蒸汽吹起,叮铃哐啷地响了起来。
池洲把水壶从火源移开,又听向谚说:“那一次你学人围炉煮茶,水没烧开,还把红薯烤焦了。”
那是夏季的夜晚,日落前下了一场小雨,空气湿漉漉的,风里都是郊野泥土和青草的味道,池洲提出烤火,学着别人围炉煮茶,在炉边放了根红薯。
他和向谚聊得入神,一时忘了看火候,等想起来给红薯翻面时表皮已经被火燎得焦黑,散发着一股微妙的糊味。
最后还是池洲的男朋友解救了被池洲烤焦的红薯。
向谚剥掉烤焦的地方,剩下的半截红薯烤得金黄软烂,冒着热腾腾的甜香,轻轻一掰就往外流出蜜水。
他尝了一口,把剩下的都给了池洲。
池洲埋头吃着,不敢看向谚此刻的表情,可能是离火太近的缘故,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烫得厉害。
“这种事情就不要记那么清楚了。”池洲掩耳盗铃似的捂住耳朵,“快忘掉。”
向谚隔着篝火笑他,就像打趣他烤焦红薯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