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能辜负妗妗姐的好意,乐言乖乖坐在里面,和至少十来个人莫名其妙的聊天加微信。
“妗妗姐,我该回家了。”
乐言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奕炀问他在哪里的微信,他回复了,出来先送宴妗妗上出租。
潇洒的劲儿过去,乐言又开始难过,过了斑马线,他停在公交站牌底下,重新摸出手机。微信消息停在自己刚才那句:马上就回来了。
乐言愣愣看着这几个字,已经过去十分钟,奕炀再没有回复什么。兔子不知道在赌谁的气,他默默想,如果奕炀一直不给回复,他就不回去了。
一分钟,两分钟,十分钟,半小时,两小时乐言在这条人行道上来回不知走了多少圈,奕炀依旧没有动静。
乐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,坐上去礼貌说:“银戈山。”
“银戈山?”司机顿了顿,大晚上的,去银戈山要路过老车站修的那个火葬场,而且那山上还死了不少人,他有点打退堂鼓了。
“多少钱,您说?”乐言看出他的为难。
“至少一百,不然不去哈。”司机往高了喊,就指着他嫌贵自己的下车,可是乐言没有
司机又说:“跑这一趟得先付钱哈。”
乐言扫了码给他转过去一百块钱,司机硬着头皮还是去了,不过他真的胆小,把人送过去他得回来啊,到时都快十二点了,多吓人。
司机咳了咳,犹豫好半天在半路停车,“车没油了,前边有个加油站,你在这等等我,我加好过来接你。”
乐言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,解开完全带下车,之后在冷风里吹了半小时也没见出租车司机回来接他。
奕炀不理他,司机也不想理他…
恍惚间又回到了上山找信封的那天晚上,乐言一边闷头往前走,一边背诵刑法典。现在也是,他埋头往山上走,一条接着一条背诵刑法典,背完刑法背民法,不知道背了多少遍,爬到山顶的时候乐言的腿都在打颤。
山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模样了,炸出来的大坑被填平,兔子只能靠着模糊的方向感找到实验室大概位置,然后跪在湿湿凉凉,裸露在外的黄泥上。
“沈老师”喊出这三个字,乐言眼眶一热,努力压着撇下去的嘴角说:“我很想您。”
因为大量实验试剂泄漏污染,这一片已经没有活物了,树叶枯黄,风声萧瑟。
于是兔子的哽咽就变得更加清晰,尽管没有人听着,他依旧隐忍着不哭出声。
“下山那天,我顺利找到了您留给我的家,所有的东西都很新,很漂亮。我最喜欢书架上有您签名的那本书,反复临摹,我已经学会了您的字迹。”
“第一次买菜,第一次和人说话,第一次有朋友一切都很顺利。我还学会了做饭,考上了工作,乘坐地铁上下班,我知道什么时候要哭,什么时候能笑,我很骄傲骄傲能够活成您期许的模样。”
“沈老师,我现在很难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