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言担心奕炀极度悲伤后想不开,回来路上悄悄在百度上搜‘为什么失去亲人的人类会表现得不难过?’
网上给的答案是‘心理防御机制建立逃避痛苦的现实’,也就是说,奕炀并不是不难过,是将自己的难过通通藏起来了。
这种时候乐言也不愿主动提,所以找别的事和他有话说:“老公,我觉得那个叫明扬的摄影师,他给我一种特别特别的感觉。”
“特别特别?”奕炀闭着眼,右手轻轻揉捏小兔子柔软的耳垂,“这种感觉,好的还是坏的?”
“好的。”乐言说,“他看起来很好相处,上次他竟然伸手摸我的头,而且他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,他说了一句‘可爱兔子’。”
乐言其实有点内疚,因为他悄悄看明扬的时候,心里想的是‘清澈的愚蠢’,相比起‘可爱兔子’,乐言觉得自己显得特别不大气
“以后有合作机会,宝宝可以跟他多说几句话,相互认识,性格上你们差不多,应该有话聊。”奕炀睁眼,被灯光刺了一下,眯了会儿带着乐言一起坐起来,“凉得差不多了,喝完咱们上去洗澡睡觉。”
明明一起关灯躺下的,半夜乐言口渴醒来,伸手没摸到奕炀,吓得一屁股坐起来,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,角角落落都没找到奕炀,只有手机留在床头柜上充电。
乐言穿着薄睡衣找出来,冻得直哆嗦,在书房客厅,奕炀最常待地方都见不到人。
折回来,路过楼梯口时隐隐嗅到一股焦熏的烟味从楼上飘下来。兔子边嗅边往上走,最后在天台上望见同样穿着睡衣,背对他站的人。
右手有支烟,星火明明灭灭,没有停的时候。
乐言怕突然走过来吓着奕炀,所以故意擦着地弄出点动静,就见背对他的人手上动作一顿,不抽烟了。
走近才发现,一地烟头,人站了多久可想而知。乐言的心瞬间一再下坠,从后紧紧抱着他,抱到一整片冰凉,“奕炀想奶奶了?”
半分钟的沉默,奕炀轻‘嗯’一声,捻灭手头的半支烟,转身回抱着乐言,搓一搓兔子还有些温热的脊背,装作没事人一般问他:“宝宝怎么起来了?”
“渴了,醒来发现你不在。”乐言觉得奕炀都快冻僵了,如同抱着一块冰,心疼道:“回去吧,你会生病。”
“好。”
回了房间也没开灯,乐言抬手帮他搓冰凉凉的脸,意外摸到一手湿润,是泪,乐言知道一定是。
但他当不知道,抽纸帮忙擦了,把奕炀的手抱在怀里,焐热。
“宝宝,你进病房,奶奶醒来过吗?”奕炀顿了顿,吸了一口气,尽量平静地问:“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?”
“醒来了,说了她爱的花,花根烂了,奶奶说那是爷爷送的,一定要刨开治一治根,枯死就可惜了。”说到这儿,乐言在医院止住的眼泪又来了,淌得满枕头都是,他把叶奶奶的话,连语气都一比一还原,一字不落说给奕炀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