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格格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与您说他与家中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,别说您想动手打他,若把他吓唬出个好歹,那可就是重罪。”
耿老太太皱了皱眉,却到底不敢说话。
耿格格又道:“方才弘昼的话倒是提醒了我,孩子们日子过的不好,与我这个当姑姑的有什么关系?他们又不是没有阿玛和额娘?”
她看向耿老太太,面色虽温柔,可语气中却带着坚决:“我进王府也有几年,这几年的银子都补贴了娘家,您一会儿说大哥要做生意,一会儿说二哥要请先生,一会儿又说家中房子要修缮……该给的不该给的银子我都给了,可那些银子都仿佛掉进无底洞。”
“我想问问您,这些年大哥生意做的怎么样?二哥科举考的又怎么样……我补贴到家中的银子别说修缮屋子,都够买一个新宅子了。”
“弘昼说得对,我这个当姑姑的虽疼孩子们,可他们有阿玛有额娘,他们日子过的不好,该是他们父母操心,与我有什么关系?”
说着,她更是道:“正月未过尚是年,孩子们既一早起身给我拜年,我这个当姑姑也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。”
她当即就吩咐常嬷嬷给每个孩子封五钱银子的封红。
还未等常嬷嬷应下,耿老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坐在地下,真真切切哭了起来:“我的命好苦啊,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孽障女儿来,亏得我当年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,早知如此,就该在你一生下来就将你淹死的……”
她这一哭,跟在她身边的妇人和孩子们都跟着哭了起来,声势之浩大,就连弘昼都看傻了眼。
他知道自己顽劣,却没想到论起厚脸皮来,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。
好脾气的耿格格何曾见过这等场面,面上既为难又羞愧,下意识看向常嬷嬷。
常嬷嬷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弘昼拽了拽耿格格的袖子,奶声奶气道:“额娘,告诉阿玛,将他们都赶走。”
他声音很大,大的正好能叫屋内每个人听见。
耿格格本有几分犹豫,可看见耿老太太等人听见这话齐刷刷看向自己,一副等自己表态后再见机行事的样子,当即决定将计就计,吩咐道:“好,额娘听你的,常嬷嬷,你差人告诉王爷一声,就说我这里有人赖着不肯走。”
说着,她又道:“你别忘了告诉王爷,他们既没将我当亲人,也请王爷不必顾及着他们的脸面,该报官报官,该抓人抓人,不必顾及着我的面子。”
常嬷嬷应了一声,当即就要下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,耿老太太屁股一拍就爬了起来,扬声道:“好啊,如今你出息了,要报官抓我了?你就不嫌丢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