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因很简单,很少有人像弘昼小阿哥一样将他们当人看。
弘昼到御书房时已是申时,因皇上正在与几位大臣们说话,所以他就在外间等了等。
虽说如今他已经大了,但仍如小时候一样隔三岔五就进宫探望皇上,一直将乾清宫当成自己家似的,一进来先看看墙角鱼缸的鱼儿长势如何,又吩咐小太监为他上他爱吃的蟹粉酥,更是道:“……我听说广州那边前两日给皇玛法送了些荔枝过来?还有吗?若是有的话,也给我端一碟子上来,最好用冰湃一湃,荔枝得冰一冰才好吃。”
他这是半点没将自己当外人。
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比谁都清楚弘昼如何得皇上喜欢,所以不多时蟹粉酥和荔枝就被送了过来,一颗颗荔枝是又大又圆,甚至连皮都被剥好了。
弘昼面上皆是满足之色。
他在皇上御书房和在四爷书房的待遇,可谓是云泥之别。
弘昼刚吃两颗荔枝,就见着一众大臣垂头丧气走了出来。
他也不拘什么,端着荔枝就走了进去。
书桌前的皇上比起三年前来并无什么变化,纵然头上银丝多了些,可仍是精神抖擞。
弘昼上前喊了一声“皇玛法”,便将手中装着荔枝的白瓷盘往皇上跟前一递,笑眯眯道:“皇玛法,您尝尝看,这次广州送来的荔枝可甜了!”
“如今也不算冰,吃起来正好!”
他是少有在皇上跟前如此熟稔的人。
皇上伸手拿了两颗荔枝吃了,这才问道:“怎么这时候才来,你可是叫什么事儿绊住了?”
弘昼垂头丧气道:“我跟着阿玛去了白云观,给那白云老道赔礼道歉了。”
皇上今日找弘昼正是所为此事,昨日老九进宫一趟,说起四爷服用丹药一事,更说弘昼见劝说四爷无效,一生气放火烧了白云观。
到了最后,皇上可算是听出来了,老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四爷和弘昼这父子两个没一个好的,一个轻信老道,服用丹药,一个性子暴躁,肆意纵火。
当时皇上听闻这事纵是嘴上什么都没说,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。
他并不是因弘昼放火烧了白云观不舒服,而是因四爷服用丹药一事不舒服。
皇上之所以年幼登基,与先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