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昼听小豆子说起这事儿时,他正在校场跑马。
纵然寒气依旧,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夹袄,愈发显得他身姿修长,一听说小豆子说起这事儿,更是翻身从马上一跃而下:“十四婶当真来了?还有,你听谁说的阿玛昨日进宫了一趟,莫不是弄错了?”
他再次嗅到了八卦的气息。
小豆子低声道:“自然是千真万确,奴才没弄明白的事情哪里敢来您跟前说道?”
“不过您放心,门房的小太监是奴才刚认的干哥哥,说是太子爷出门时脸色沉沉,回来的时候却是面色和缓了不少,大概是宫里头没出什么事。”
说着,他就跟在正欲前去喝茶的弘昼身后,道:“说起来,十四福晋向来与咱们太子府不来往,就连当日皇上下令将太子爷封为太子,满京城的女眷借着过年走亲戚的由头前来咱们太子府走动,唯独九福晋和十四福晋没来。”
“如今十四福晋不光来了,当她听说福晋病了的消息也没说要回去的话,已在正院坐了足足两个时辰。”
听闻这话,弘昼微微叹了口气道:“嫡额娘这样做,着实不大好。”
甭管福晋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,身为妯娌,不管愿不愿意帮忙,与十四福晋将话说清楚并不难。
福晋这行径,的确有仗势欺人的意思。
殊不知,福晋还真没想过要仗势欺谁,而是她真的病的连床都起不来。
这些日子她又是与四爷怄气,又是与德妃娘娘怄气,又是与耿侧福晋,弘昼怄气,身子本就不好的她是病来如山倒,偏偏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,自不肯以如此憔悴的样子去见十四福晋。
十四福晋又等了一个时辰,却始终没见到福晋迎出来。
倒是四爷听说了这消息,打算叫钮祜禄格格陪着耿侧福晋前去与十四福晋说上几句。
可惜等着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刚赶到正院,却听说十四福晋前脚刚走。
十四福晋还是含着眼泪走的。
她离开了太子府,就直奔紫禁城而去。
十四福晋也知道如今事已成定局,若非实在没有办法,她哪里敢进宫叨扰德妃娘娘?
可惜啊,她虽进了紫禁城,却没能进去永和宫,如今永和宫门口不光有德妃娘娘的人守着,也有皇上的人,这些人拦着十四福晋不叫她进去,更是将话说的十分明白:“……福晋别为难奴才们,皇上说了,德妃娘娘正在病中,为了让德妃娘娘安心养病,大将军府上的人一律不得入内。”
十四福晋本就是含着眼泪进宫的,听闻这话是再也忍不住,眼泪簌簌落了下来。
德妃娘娘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,一时间气的是直喘粗气。
身为妃嫔,她不敢说皇上的不是。
身为母亲,即便四爷是太子,她也能说四爷的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