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这句话听的原本四爷微微落下的一颗心又悬在了嗓子眼,到底是谁与他说孩子越大越懂事?他觉得随着弘昼的年纪越大,就越是顽劣,照这样多闹几次,他怕是要少活好几年。
他心一横,要苏培盛出去将门带上,更要苏培盛守在门口,谁都不得进来。
他这才道:“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。”
“吞吞吐吐的,像什么样子?”
“你若是不想说,今日就不会提起这件事了。”
知我者,真是四爷也!
弘昼觉得四爷还是挺了解他的,冲着四爷勾了勾手指头,待四爷靠近自己后,低声道:“皇玛法很是担心您的身子了!”
“皇玛法说您这几年昼夜不分,时常熬夜,一熬就是一通宵,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。”
“若不然,皇玛法怎么又是给您送补品,又是赏您书册?就是希望您少操劳,多放松。”
说着,他更是摇摇头,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:“皇玛法虽没明说,但我向来聪明,能听得出来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怕您活不长,毕竟他老人家如今身子硬朗的很,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很正常,活个二十年左右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“到了那时候,您多大年纪了?”
他伸出六根手指头,悲痛欲绝道:“您都六十多啦!”
“说句不好听的,就您这身子骨,就您如今这拼劲儿,能不能活到六十岁还不好说了!”
“到时候皇玛法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算了,还得重新选立太子。”
“其实像如今年轻些的皇叔们也有出众之辈,若是皇玛法好好培养一二,未必不能挑起大梁的……”
弘昼说起这番话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,他也不想当撒谎骗人的坏孩子啊。
可打蛇打七寸,唯有说起这件事,四爷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。
四爷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纵然屋子里的地笼烧的暖烘烘的,但他的心却是凉飕飕的。
他并未怀疑弘昼的说辞。
一来是弘昼这话很有道理,他的年纪在一众兄弟中的确毫无优势。
二来是他万万没想到弘昼竟敢假传圣旨。
弘昼见四爷信了,心里别提多高兴,更是煞有其事拍拍四爷的肩膀,正色道:“不过阿玛,您也别担心,这太子之位又不是儿戏,哪里能几次又立又废的?”
“您好好保养身子,我了,再在皇玛法跟前替您美言几句,相信您这太子之位跑不了的。”